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霹雳圈产粮专用仓

[金银]压寨夫人(下)

压寨夫人(上)

压寨夫人(中)

給文手提供一下敏感字信息:老(你爹)江(你爹)湖(你爹),聖(你爹)上

前者文能發出去但是強制僅自己可見,後者直接發都發不出去



“式洞机吃过亏,自此谨言慎行,若是交手,务必以防为先。”倦收天坐在椅子上,对着另一头盘腿擦刀的原无乡道。

“万一他拿箭射我呢?”

“怕什么,大当家身手不凡。”

“那也架不住万箭齐发!”

“架不住就跑。”

“你!”原无乡气得脸色发青,倦收天不把他命当回事,还说风凉话,真是胳膊肘往外拐。

这次说是去和谈,但天知道那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式洞机会不会话都不听,一见到他就冲上来要这颗项上人头。

“我死了你就得守寡,守一辈子寡,休想离开!”气急败坏的原无乡拿起手上擦拭的短刀,直指着倦收天的鼻尖。

“我没想过离开。”

未料到他突然这么说,原无乡一愣,握着刀的手也随之一滞。

“你当真以为,我不在乎你的命?”

“难道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。”

倦收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,那双金眸中的认真令原无乡忽然一阵心慌。

“不、不对!你就是想说些好听的,哄着我替你卖命……”

“我说了真心话,你又非要曲解,我不如不说。”

“本、本来就是!”

“你不信我大可不去,你是大当家的,我又使唤不动你。”

原无乡嘴巴张张又合合,想了半天也无法反驳,到了还是把刀放下了。

“那……这次便信你,我不在,娘子要替我守家。”

“快去快回,莫要贪玩。”

虽不满意他这如对待小顽童般的语气,但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原无乡还是感到欣喜。

临行前,原无乡自马背上俯下身,厚着脸皮跟倦收天索要一吻,原以为会被一巴掌呼过来,倦收天却没动,由着他当众吧唧一口,隔着面纱亲在脸上,方才心满意足地出发。

直到那道银色的人影彻底消失不见,倦收天才蹭去脸上明显的口水。

***

虽然几天前的那个晚上,倦收天过来说了一番得寸进尺的话,但念在两人是旧识,式洞机也比较了解他为人的份上,还姑且打算相信他。

“报!山贼进犯!”

砰嚓一声,式洞机手中的茶盏摔落,砸了个稀碎。

“倦收天,我怎么就信了你!”

式洞机套上外衣便匆匆策马而出,不出二里地,果然见坡下大道上亮起两列整齐的火把,为首的头领正高傲地骑在匹黑马上,他不动,身后的人也分毫不逾矩。

“贼人原无乡,我不擒你,倒送上门来了?”

“式大人说笑,送上门您也拿不着。”

听着这群匪人狂妄的笑声,被当众羞辱的式洞机气得浑身发抖,握紧的拳头都要抠进肉里。

原无乡虽然时有狂妄任性的表现,但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之人,他止了众人的笑声,语气平和着对那头道:

“大人莫动气,我是来讲和的,可不能把您给气病了。”

“惺惺作态,匪寇还妄想谈和,我死不姑息!”

“诶,式大人,这话不能说死了,谁愿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?做匪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,迫于生计下的选择罢了,若您肯把通商口岸交我们吃票,我原无乡对天发誓,绝不再给您惹是生非。”

见原无乡真的举起手发誓,式洞机却轻蔑地嗤笑一声。

“贼人有诚信可言?我又岂会与尔等同流合污!”

“狗官,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“寻踪,怎能侮辱大人。”原无乡回身,对莫寻踪压了压手,要他稍安勿躁。

“式大人一心为民,清正廉洁,一时半会想不通也可理解。可您说,如今贪官为虎作伥,作奸犯科者不亚于我等残暴,这种朝廷可还值得贤臣忠心?倒不如你我合作,卡奸商治污吏,劫富济贫,变相实行您所推崇之变法,大人意下如何?”

这话说巧不巧,正戳中了式洞机的痛处。他被贬来此地,乃因他求新变法的举动惊动了以各藩王为首的利益集团。

想当年他也是十年寒窗苦读,历经风檐寸晷,方能换得大魁天下。如今皇亲国戚一句话,便断送了他十年心血,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在这,恐怕就是肯定。

骑虎难下的式洞机此刻仍犹豫不决,毕竟他把话说绝在先,先前完全没料到原无乡会揣着和谈的打算,现下要他当着众多部下的面放下姿态求同存异,也未免太有失原则,真不知这倦收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眼珠转了转,他突然指向原无乡,义愤填膺道:“我有心留你条命,想你能改过自新,你却找上门挑战我之底线,话不多说,拿命来,上!”

“嗬,式大人还真是暴脾气。”眼见一队人马自山坡而下,若是以往,原无乡必定身先士卒,此番却是退避三舍,手下之人也仅是频频防御。

式洞机见状心下了然,只把山匪赶出城中地界便召回人马,打道回府了。

“大当家,这狗玩意儿傲气得很,看来只能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
“你懂什么,”原无乡对濮阳刚逸鬼精一笑,“以后见面别唤那么难听,什么狗官狗东西,都不准再提。”

“啊?”

“啊什么,我的话听不听?”

“听……”

回程时原无乡想了想,式洞机也是个鸡贼的,假模假式打两下,在部下面前保了面子和威严,顺道试探了他原无乡的诚意,还得了个考虑合作的机会,真是好个一箭三雕。

心知式洞机已动摇,原无乡却并不急着高兴。

现下他心中更多的是疑虑,招是倦收天支他的,要不是倦收天提醒过他,方才原无乡对付起式洞机来可就要动了真格。而倦收天如何对式洞机了如指掌,个中缘由恐怕并不简单。

等他晃晃悠悠地带着这队人到家已是第二日中午,寨里正备了饭菜等候多时,可急着邀功的原无乡在饭厅瞅了一圈没见着倦收天,便饭也没吃立刻直奔卧房,打开竟也空无一人,一抬头,果不其然正躺在房梁上。

原无乡暗自松口气,攀着身旁柱子几下蹬了上去。

躺那偷闲的人早已换下碍手碍脚的裙裾,着一身素白如雪的箭袖长袍,足下一双金丝细边的白靴,腰间束了条镶着玉石的暗纹腰带,一把高束的金发正越过房梁随性晃荡,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。

原无乡盘坐于房梁之上,静静看着那张平日里隐在红纱后的冷俊面庞,突然大喝一声:

“倦收天!”

被喊的人只懒散睁开一只眼,看起来丝毫没被吓着。

“这么快回了?”

“你还嫌快了?穿这么俊,是想勾搭哪家小娘子,还是要逛窑子?”

“……这是我常服。”

“放屁,你就驴我吧!”

“没驴你,爱信不信。”

“嘁!”

原无乡一拧身,真就半点也不搭理他,留下个生气的背影坐在房梁上。

差不多习惯了他这脾气的倦收天不慌不忙坐起来,上前一把搂上他的腰,随着自己向后一倒,那人就趴在了他的身上。

如此近的距离内直视那张英气逼人的眉目,原无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突然觉着有些口干舌燥。

“没勾成小娘子,倒是勾来个小相公。”

倦收天抬手勾勾他下巴,知道说的是自己,又羞又恼的原无乡抬手就要揍他一拳,被倦收天一把攥紧拳头。

“夫君还要家暴不成?”

“是你欠打,我还不能家法伺候?”

至此原无乡那点想邀功的念头早就烟消云散,自从倦收天出现在这,他就没过过一天逍遥日子。他堂堂山大王,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被个压寨夫人欺压像什么话?

“你再不松手,休怪爷不客气!”

“爷?”倦收天一挑眉,握着的手更紧了些。

“哎哎!疼!疼!”

“你说,谁是爷?”

“你是、你是!”

“以后记住了?”

“记你娘、啊记住了记住了!”

在原无乡再三保证不敢造次后,倦收天才放开他,一个翻身兀自跳到地上。

“下来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“去哪?”原无乡揉揉泛红的手指,满脸戒备地看着底下的倦收天。

“总不会卖了你就是。”

半信半疑的原无乡拍拍身上的灰,理理衣上的褶,屁股左右蹭了蹭,倦收天还以为他干嘛呢,突然就跳下来,正落进倦收天的怀里。

“总不能这点便宜也讨不到。”他得意地朝倦收天笑笑,像只偷了腥的猫,被偷腥的那个似是无奈,却更多的是好笑。

被抱着颠了两下,原无乡才反应过来,自己这是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了,可想想他似乎也不吃亏,娘子不仅长得好看,还一身的本事,带出门去自然风光。

“为夫一路奔波累了,娘子便抱我走吧。”说罢两手一搭,自然而然拢住倦收天脖子,趴伏在了他肩头。

倦收天不是矫情人,全当带个娃,托稳了人便跃窗而出,随便牵了匹马上路。

这一路上,话痨的原无乡都没吱声,倦收天以为他真累了,低头一瞧,那人正专心致志地盯着他腰间看得起劲。

“看什么看?”

“看你好看。”

倦收天抬起他下巴。
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玉石的主意。”

“嘿嘿。”原无乡也不遮掩,大大方方伸手一摸。

“这么大块成色极好的玉,没点儿身份,也休想凭钱买来。”原无乡看似随意一提,倦收天却听出他话里有话。

“你怀疑我?”

“那倒也不算,只是好奇你的身份罢了。”

“我记得我讲过。”

“哈,杀手,谁都可以这么叫,刽子手、猎户,甚至是杀猪的,你又是哪一个呢?”

倦收天沉默一会,过了许久,才一本正经道:

“天鞘镖局倦收天,见过原大当家。”

又是一阵沉默后。

“哈哈哈哈哈!”

“闭嘴。”

“噗……噗我闭不住!”

“有什么可笑,我本是跟式洞机合起伙要你脑袋的,你不生气?”

“我早猜到,懒得戳穿罢了。”

“你这当家确实不是白叫的。”

“那当然,”原无乡得意地晃了晃脚,“你还真以为我就是个贪财贪色的草包啊?”

“难道不是?”

“既是如此,那色我贪了,”他故作轻佻地挑挑倦收天的下巴,“这财嘛,我也要。”

“贪得无厌。”话虽如此,倦收天却真动手解起了腰带,解了自己的还不算完,又解了原无乡的,最后圈着他的腰一系,大功告成。

“哎呀,莫不是交换定情信物的意思吧?”原无乡欣喜地摸摸到了他腰上的玉石。

“最多算我骗你的赔礼。”

“那你为何坦白,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?”

“不怕,你不是喜欢我么?”倦收天一脸理所当然。

“……”原无乡第一次觉得,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一点也不单纯。

两人骑着一匹马跑得悠闲,晃荡着在戌时赶到了地儿,借着朦胧月色,原无乡正瞧见大门中央的匾额——天鞘镖局。

“原来是带我回你娘家了?”

倦收天不答话,只在门口喊了声,便出来一人应门,顺手把马牵了。

小侍从见倦收天身旁还有一人,连忙上前招呼。

“爷,这位贵客如何称呼?”

“叫夫人。”

这神来一句别说小侍从了,连原无乡都懵了半天。

不过机灵的小侍从眼尖,一眼便看到了原无乡腰间那条眼熟的腰带,正是他们爷的宝贝。

他们爷对身外之物向来不热衷,却独爱这块玉石,连这稀罕玩意儿都给得出去,那两人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。

“夫人快随爷进来,外面冷。”

“……且慢。”

“到这就是自家,您随意着。”

原无乡一边跟在倦收天身后,一边掐着他的腰咬牙切齿。

“……你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压寨夫人?”

“寨子里你说了算,镖局我说了算。”说罢手一伸,搭着原无乡的腰把他揽在了身侧。

原无乡吃了瘪,只得被他带着走。

要说人生竟有如此离奇,搁以前,原无乡打死也不信自己有朝一日会进镖局,更不信他还能跟总镖头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。

“家里可还有吃食?”

“回爷,没料到您突然回来,这会那点剩菜剩饭早倒泔水了,您想吃啥吩咐一声,我给厨子言语便是。”

倦收天闻言看了看身旁的原无乡。

“问问夫人想吃什么,我随意。”

“只要有肉就行!”

“好嘞,老爷夫人稍等,我这就去喊胖老三。”

吃过饭后,小侍从早早就给原无乡备好了客房,可他还硬要赖在倦收天房里不走。他第一次来,瞧倦收天这屋里什么玩意儿都新鲜,霸占着倦收天的床,翻来覆去好不快活。

“玩够了就回房睡。”

“咦,那你带我来是为何?难道不是让‘夫人’我给你暖床?”原无乡故意在某两个字眼上加重音,睁着一双蓝眼睛人畜无害地望着他。

“这新身份你适应得倒快。”

“那你也赶快适应一下。”说罢起身的原无乡就趴在倦收天的后背上,开始为他宽衣。

“能劳原大当家伺候,倦某荣幸至极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原无乡褪下他的外衣,给他捏捏肩捶捶背,末了嬉笑着摸了把倦收天的脖子,还小嘬了一口。

“别做多余的事。”倦收天够上那只作乱的手,连人也一并拉到跟前,而原无乡顺势坐进他怀里,动作自然而然一气呵成。

“夫君真黏人,片刻都想看着我。”

倦收天白他一眼,却也不推开。

“你听着,这次带你来,是要狸猫换太子。”

“嗯,我跟谁换?”

“换的是我,不是你。”

“啊?那我为何要跟来?”

“你的娘子真容另有其人,你得在这认认脸。”

“我不要!”原无乡猛地挣扎起来。

“我就你一个娘子,非你不娶!”

“听话。”

“我不听!我是大当家,我说了算!”

“你——”

原无乡一把捂了他的嘴。

“再提此事,休怪我翻脸!”

倦收天只得点点头,拍拍他的手背要他放开,谁知原无乡松了手,脑袋竟凑了上去。

他退开些许,望着倦收天略显震惊的脸,不由自主地有些羞赧。

“这样,便不能分开了。”

倦收天凝视着他,那张脸却依旧冷冷清清,看得原无乡心内七上八下,竟然担心起他会不会对自己下逐客令。

如果非落得个如此狼狈的局面,那他也只好硬碰硬,真就要抢他押回寨子里关起来,做一辈子压寨夫人。他不怕倦收天恨他,只怕自己后悔抓不住他。

似是不想被倦收天窥出心中所思,原无乡心虚地垂下脑袋。他喜欢倦收天,就算知道他欺瞒自己,知道他本是同式洞机合起伙来要自己这颗项上人头,可姻缘不过如此,看上了就是看上了,管你是何种身份,何种性别,只愿长相厮守,相伴终生,尽管有时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。

“胡闹。”倦收天锐利的金眸直直钉在他的眼中,令原无乡的瞳孔猛然瑟缩一瞬,眼眶不禁有些热了。

“你……不要我便罢,我又不是没人喜欢……”

原无乡扭过头,使劲儿把那点没出息的泪滴子给憋了回去。

“你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谁会喜欢?”

“我行侠仗义,劫富济贫,谁都喜欢……”

“如此是不是也该杀了我?”

“不杀,”原无乡很笃定地摇摇头,“你不一样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……还能为何!”

倦收天明知故问,分明就是为了羞辱他,到底是自己作了什么孽,喜欢上这样一个薄情的人。

原无乡咬紧嘴唇,忍住喉咙中翻腾的胀痛,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小东西。”冷不防被弹了下脑门,原无乡还没缓过劲儿,倦收天便已将他抱了个满怀。

“我早前便定下计划,要将你带回身边。换狸猫也并非要你真心相娶,你也已娶不了这可怜姑娘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令夫人误会,是为夫的不是。”

“倦收天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我?”

“……谁说我喜欢你了?”

“你说嘛!”

眼见原无乡又开始沾沾自喜,做回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,倦收天心说刚才那一番苦情的模样莫非都是装出来的,却还是难能可贵地露出笑容。

“是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听过大当家的名声,原以为是个虎背熊腰的绿林大汉,见了面才发现,就是个贪财贪色的小东西。”

“……我一点也不欣慰。”

“那你这地头蛇又为何看上我?”

原无乡捂着嘴偷笑。

“因为我贪财贪色吧。”

***

倦收天再次拜访式洞机时特意从家带了一套崭新的茶具,以赔偿曾因原无乡而摔碎的茶盏。

“那可是我最钟意的,你赔我什么也枉然。”

“这是供过宫里的白瓷,你不喜欢我拿回去便是。”

“……放着别动。”

倦收天看似顺从地收回手,一时没了下文。

“倦收天,这就完了?你不该给我道个歉?”

“道歉不至于,你也是得了好处的。”

“哼,你倒说说看,我有什么好处?”

“其一,一只茶盏换一套白瓷,是赚;其二,收复原无乡未损一兵一卒,是赚;其三,假人头上交朝廷,更是赚。”

“且慢,”式洞机头疼地扶着额头,“这其二其三,全是你自作主张,我从来也不曾同意过,更何况欺瞒朝廷,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。”

“式大人别忘了,当初我也是冒死进的贼窝。”

“你武功高强,原无乡要杀你也并非易事,可皇上要杀我,那便是一道圣旨的事!”

“你若不放心,大可不必同意,最终又松口谈和,还不是早把自己的退路盘算了清楚。”

被倦收天一语中的,式洞机并未恼羞成怒,只是叹口气摸了摸那套白瓷。

“无功不受禄,皇上的赏赐我式洞机领受不起,只向皇上求了辞官退隐,如今我不仅无法受赏,还自愿沦为一介草民,倦老爷莫要忘恩负义。”

“放心,镖局内闲职不少,您来便是。”

“事到如今,你也并未跟我解释一句,当初你放过原无乡是为何?”

“相处的这段时日下来,我认为他并非无可救药,其本性非恶人,对手下和兄弟十分义气,只要正确引导,亦有改邪归正的余地。”

“说这么多借口,你不就是想把他藏回去当媳妇儿?私心未免太明显。”

“叫倦夫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也可论辈分喊声弟妹。”

“……你懂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?”

“倦某不放心夫人一人在家,先告辞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***

“大当——”匆匆跑进门的濮阳刚逸还没说完,嘴就被人一把捂个严实。

“嘘!说多少遍了,不准再喊大当家,喊老爷!”

“是,老爷……过两日倦大人要派镖师去西庄走趟镖,想从咱寨里拨两个老道的,要熟悉西庄地界儿的,能镇得住场,又不能太狂。”

“那便让寻踪带个人去吧。”

“啊?莫寻踪?”濮阳刚逸很嫌弃地叨咕一声。

“他可还一股奶味呢。”

“濮阳,你忘了,我把寨子留给你们,让你当大当家,他当二当家,你有何担心呢?”

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,濮阳刚逸却听出了其中的分量,原无乡这是说自己信不过他。虽然心中对于原无乡这个决定确实是有些不服的,认为他有失偏颇,但大当家心思深,做这番决定自有他的道理。濮阳刚逸也只得点点头,默默退出门外。

“爷跟你说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二、当、家!”

看着濮阳刚逸走时恶狠狠瞪他的一眼,莫寻踪挠了挠脑袋,想不明白为什么,只好返回继续抓鸡了。

打从那日压寨夫人香消玉损,只留了个尸首被带回寨子,他们大当家自此以后便改邪归正,转投天鞘镖局名下了。

要说这天鞘镖局的总镖头,那也是大有来头的一位爷,不仅能文能武,黑的白的都能一脚踩上一头,但凡经他手的镖,即是皇杠也绝无闪失。

不过莫寻踪倒是好奇,照理说山北的镖局和他们山南的匪寨理应无所交集,大当家何时与那位倦大人有了往来,看起来关系还非同寻常?

而在莫寻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原无乡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。

“从今往后,你的名号是‘银豹’,押镖要戴上面具,被仇家认出你可就麻烦了。”原无乡接过那面令人不寒而栗的豹首面具,拿着在脸上比划了几下,故意冲着面前那人发出声野兽的嘶吼。

“不像花豹,”倦收天曲起食指敲了敲面具,“倒似发情的花猫。”

原无乡不服气,又吼了两嗓子,非要倦收天承认他野性十足,结果这次倦收天什么也没说,转身便走了。

“诶!你等我啊!”等他追出门外时人已消失不见,原无乡心里正气,突然腋下一紧,双腿腾空,人便被倦收天一个猴子捞月给捞上了房顶,而这顶端,便能看到他昔日带领兄弟们雄踞的山头。

“想回去么?”

倦收天扭头看过来,脸上依旧无喜无悲,金眸中却多了些暖意。

“想啊。”原无乡身子一歪,懒懒地靠进他怀里。

“但也仅是想而已。”他握住扣在腰间的那只手,闭着眼享受夜晚清凉的小风。

 

他生本无乡,心安是归处。

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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